走近聂鲁达

1971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智利诗人聂鲁达。他是继1945年米斯特拉尔之后获奖的第二位智利作家。其实聂鲁达早在少年时代就曾与米斯特拉尔相识。他这样描述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她身穿很长的衣服，脚上是一双低跟鞋。她是女子中学的校长……我发现她是个很和气的女子。在她黝黑的脸上，那印第安人的血统同美丽的阿劳科陶罐一样明显，她爽朗地开怀大笑时露出洁白的牙齿，把整个房间都照亮了。”
     聂鲁达生于1904年。他从小生活在智利南部的特木科镇，背靠大海和森林，使他积累了丰富的关于自然的比喻。聂鲁达一生创作诗集有八部之多，以《二十首情诗和一首绝望的歌》和《诗歌总集》最负盛名。他的诗揭示了拉丁美洲人性格的底蕴和内涵，复苏了一个大陆的命运和梦想。聂鲁达对中国人民一直怀着深厚的感情。1928年、1951年和1957年他先后三次来到中国。我国著名诗人艾青和萧三都是他的好朋友。1951年8月，艾青陪聂鲁达游览颐和园曾戏问聂鲁达：“你姓聂，按汉字写，聂字由三个耳朵构成，而你只有两个耳朵，多了一个耳朵放在哪里？”聂鲁达马上回答：“一个耳朵放在前额上，可以倾听未来！”并用手拍拍自己的前额。那次艾青曾送给他一张齐白石的册页。1954年聂鲁达五十岁生日，艾青和萧三等带着象牙雕刻、景泰蓝和湘绣，万里迢迢亲往圣地亚哥祝贺，聂鲁达很是感动。聂鲁达热爱中国。他曾写下《向中国致敬》和《中国大地之歌》等诗，纪念他的中国之行。1980年艾青曾在一篇文章中深情地写到聂鲁达：“有人告诉我，他曾对着大海呼唤我的名字。我们之间是有友谊的，我至今仍感到珍惜！”
     或许是因为长年浪迹天涯的缘故，或许是因为长年与大海作伴的缘故，聂鲁达毕生喜欢收集海螺。他曾说过：“我平生所收集的最精美的东西，实际上是我的海螺。海螺的奇妙结构——月光般皎洁的妙不可言的细瓷，加上多姿多彩的有厚实质感的、哥特式的、实用的外壳——使我心旷神怡。”聂鲁达收集到的海螺超过15000个，有南极的海螺、古巴的杂色螺、加勒比海的彩绘海螺、加利福尼亚的彩线榧螺、中国的宽肩螺……这些美丽的海螺一部分捐赠给了智利大学，一部分至今还保存在他圣地亚哥的故居里。
     圣地亚哥的聂鲁达故居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聂鲁达以分期付款方式购置的。1998年5月我去圣地亚哥参加第三十一届太平洋盆地经济理事会（PBEC）年会，利用休会的间隙，我曾前往瞻仰。那是一幢树木葱茏的用岩石垒起来的楼房。一层是会客室、餐厅、酒吧，二层除了卧室，几乎都是书房。聂鲁达的藏书极为丰富，除了文学书籍外还有不少海洋类书籍，偶尔还有中文书籍，想必是中国作家所赠。令我惊喜万分的是，聂鲁达1971年荣获的诺贝尔文学奖金质奖章和精美获奖证书原件就存放在书橱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诺贝尔奖奖章和证书。故居内除了书之外，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散放在书橱里、桌上和窗台上的那些千姿百态、风情万种被聂鲁达称作他住所里最沉默的居民——海螺了！最后需要补上一笔的是，我离开圣地亚哥时竟意外地在机场上买到了一件出自智利民间艺人之手的聂鲁达木雕，这个用上等松木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聂鲁达浮雕像，如今就放在我的书房内，不能不说也是一种缘分。
                                               费滨海
                                            2002年5月